以下为精彩对话选摘:
主持人:早先的网络宣传中,本书暂定名是《回首同光已惘然》,请问为什么出版后改成现名?书名中有"断章取义"一词,不怕读者误会这是一本浮光掠影的八卦文集么?
谭伯牛: 我不太会给书取名字,这个《惘然》也是朋友的建议,后来,大家觉得"同光"二字不够贴切--因为书中很多事情发生的时代是咸丰年间,也有一部分是清初及中叶,所以放弃了这个名字。至于为什么改为今名,也就是《天下残局》,拙著自序作了说明,有兴趣的朋友不妨一看。"八卦文集",可能偏向于捕风捉影,跟断章取义还是有点区别的。断章,至少保证这个片段的来源并非全无凭据,取义,则是见仁见智,合乎写作自由的标准。因此,我认为误会不大会产生。
主持人:曾国藩解散湘军之后,以湘系淮系一些将领为头脑逐步又形成新的割据势力,为后世埋下隐患。曾虑及此,故有解散之举,为何李鸿章不加以阻止?况且帝后诸人,向来对汉人军阀颇有忌惮。辛亥后联省自治,若无军阀之阻力,则事已谐矣,令人叹惋不已。李鸿章、左宗棠、张之洞、王文韶诸地方大员竟然对此事无甚举动,是以知为不知,还是另有原因?
谭伯牛:解散的是湘军--严格的说,是曾国荃的部队,李鸿章握有淮军,他没必要阻止。其次,当时还有左宗棠的军队,以及湖南本省的几支军队、北方的一些军队,足以对抗捻军。
主持人:圆明园据说是咱们自己人先烧的?
谭伯牛:要说谁点第一把火,很大的可能是中国人。但是,英法联军围攻圆明园是大背景,真正要负责任的是他们。这个"辩证法"一定要清晰。
主持人:谭先生对清末的经济改革(洋务)与政治改革有没有研究啊?那段历史恐怕更值得我们去认真对待呢。
谭伯牛:清末的改革,戊戌变法虽然轰动,但是,康有为谭嗣同介入到慈禧和光绪的帝后之争,把问题搞复杂了。洋务运动是在慈禧的统治下进行的,不能说慈禧就一定不改革。戊戌变法后的清末新政,其实比戊戌变法改革的幅度大得多,更证明了清朝统治者认识改革的必要性。但是,内忧外患,形势比人强,最终,还是整体失败了。
主持人:最近一二年,国内通俗历史读物畅销,虽然国人自古有读史的爱好,但近年读史却更重新观点新解释新角度,这一点从市场可以看出。而我国长期以来,都是一元史,也就是一种解释一种口径,历史为我所用。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可以看作一个多元时期的来临?而这种变化是民间自发的。。也是诸多像伯牛一样的写史者所引发的。。。我说得对不对?
谭伯牛: 古今中外,历史书都具有意识形态的性质。亡国必先亡史,绝非危言耸听,而是事实。官修史书和私人著述两路齐进才是健康的史学。任何一方都应遵循辩证史料、平心而论的原则。
主持人:湖南在20世纪初是思想和行动上都非常活跃的地方,但是此后湖南又长时间陷入思想保守和经济落后,伯牛是湖南人,又研究曾氏,是否谈谈,在这两个极端方面,曾氏的思想和作为都起了怎样的作用?
谭伯牛:湖南超女都风靡全国了,甚至被称作民主试验,这还叫保守?呵呵,开个玩笑。曾国藩在很大程度上被解读为个人成功的范例,不仅仅在今天是这样,在平定太平天国后,特别是他逝世后,就已经被如此解读了。家书啊,日记啊,语录啊,一般来讲,这都只具有史料性质,一般人是懒得看的,为什么曾国藩的家书日记名言会成为畅销读物呢?因为,大家把他当作成功学教材了。因此,我认为曾国藩的影响,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大。
主持人:台湾研究专家黄彰健先生写过的一本《戊戌变法史研究》,序言中这样写道:"戊戌政变后,康有为伪造衣带诏,对外伪称保皇,并否认图围颐和园。他们游说袁世凯武装夺权,亦说成为保光绪;将政变的责任完全归于旧党。"这种质疑相当严肃也相当严重,如果此说确实成立,那么大家熟悉的戊戌变法史,将会完全是另外一种写法。您对戊戌变法是怎么看的?
谭伯牛:康有为不仅伪造诏书,还满世界骗吃骗喝骗现金,在内部则任用私人,排挤同志。这已经不是很新鲜的信息了,推荐您看看孔祥吉、桑兵、茅海建的新作,可以有更全面地了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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